4月15日下午至昨日凌晨,广东消防在其官方微博一连更新多条微博,对一段“民宅起火男子被困防盗网”的视频及其拍摄者表示“强烈唾弃”。另据广州公安通报,视频中的呼救者已在火中丧生。
这段长度为42秒的“民宅起火男子被困防盗网”视频显示,一住宅起火,现场浓烟冲天,火舌由屋内窜出防盗网外,一男子骑坐在防盗网上无法逃生,不断大声哭喊呼救,令人不忍直视。因此,视频也被网友称作“火灾残忍42秒”,其拍摄者更是受到冷血、无情等铺天盖地的指责,就连广东消防也发微博予以怒斥:“除了谴责和唾弃、可耻与可鄙,我们无法再对这条冷血至极的视频的拍摄者做出其他所谓‘理性’和‘冷静’的形容!不要求你是超人能飞过去破网救人,但在熊熊燃烧的烈火和男子绝望的哭号声中,残忍的42秒!你的手机端得好稳!”
确实,即便是出于“留存证据”的初衷拍摄了视频,也只能将其提供给警方来作为参考资料,而不该传播出去,否则既是对死者的不尊重,也难免给他人造成不适,拍摄者受到质疑并不出人意料。不过,随后有更多的事情细节被披露,初步勘查,起火原因是死者自行点燃屋内易燃物品所致。而来自当地媒体的报道称,当时拍摄者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马上拿出手机进行拍摄,而是拿起楼上的桶和瓢,往那个窗户泼水,但隔太远了,泼不着。微信截图显示,在42秒视频下方有拍摄者的留言:“生命真是脆弱。想过去救他,可什么工具都没有,最后烧死了。”了解了更多的信息之后,想必不少人会做出更为理性和全面的判断,除了“谴责和唾弃、可耻与可鄙”,或许会有更公允的评价。
面对一个社会热点,做出“道德审判”是最容易的,也是最难的。“道德审判”只需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,进行一番高高在上的指责和怒斥就行了,不需要有多少理性思考和技术含量,因此“最容易”。但同时,“道德审判”却只是情绪化的表达,一不小心就可能偏离事实、流于草率,很多时候也无益于问题的解决,最终只能沦为一堆并无太大意义的浮躁符号。并且,“道德审判”也很难得到全部舆论的认可,经常会引发争议和口水战,因此“最难”。
“火灾残忍42秒”一类的事件,最需要的不是“道德审判”,而是一些有利于解决问题的具体反思。比如,遇到火灾等危险事故,普通人该不该“见义勇为”?曾几何时,奋不顾身、不怕牺牲被当作美德大肆宣扬。随着时代的进步,人们的观念也更为理性,提倡见义勇为,更要鼓励见义智为,也就是要讲究方式方法,用最小的成本实现效益最大化,避免做无谓的牺牲。至于救火,更是需要一定的专业知识和技巧,否则不仅危及自身安全,甚至还可能好心办坏事,给消防员的工作添乱。
还有一个细节,看似很小,却当属“魔鬼细节”——牢固的防盗网挡住了涉事男子的逃生之路。从防盗功能来说,防盗网当然是越坚固越好。可从安全的角度看,防盗网太坚固却会影响到火灾的救援。本来是保障安全的设施,却埋下了安全隐患,不止一次导致了悲剧发生。那么,今后是否可以通过改进防盗网的设计和生产工艺,让防盗窗能够很方便地从室内打开,以避免类似悲剧发生呢?多关注这些关键细节(特别是消防等专业部门),显然比单纯的“道德审判”更有作用。